【all邪】只用眼神与我交杯吗(ABO,沙海)
警告:瓶邪已标记前提,簇单箭头的黑邪。
帮朋友照顾老婆和老婆新养的狗。很低俗很地摊,很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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瞎子收拾装备时黎簇就在他身后,那会他还不是黎簇的便宜师父,但他对这小屁孩也是相当纵容,想说滚远点儿,结果黎簇凑上去,嗅了嗅他后颈。
瞎子一把掐住他脖子掼在墙上,一声巨响,废弃已久的实验室里簌簌落下白沙,外头九头蛇柏听到动静,越发凶狠地撞起门来。黎簇几欲窒息,拽着他铁钳一样的手不住挣扎,瞎子不为所动,似笑非笑地说:“小孩儿干嘛呢?”
一个Alpha去闻另一个Alpha腺体,大概也没什么比这更挑衅的了。瞎子下手半点没轻,黎簇被掐得脸皮涨紫,恐惧中好像又有点伤心,慢慢的挣扎不那么厉害了,只断断喝喝:“放……放……”
瞎子便松手,黎簇从墙上滑下来一屁股坐下,捂着自己脖子疯狂咳嗽,不知吸进去多少陈年老灰,咳得更是昏天黑地。瞎子给他水,发现这小孩咳到泪花都冒出来,就笑了,道:“说吧。”
黎簇粗暴地抹了把脸,那点泪花立刻不见了。他大口喝掉半瓶水,倚着墙根不住喘息,声音冷冷的,“没什么……刚刚突然发现,我好像不是同性恋。”
瞎子大笑出声,“你小子那味儿冲的,还能是同性恋?”他像拍路边什么小猫小狗一样,随手拍拍黎簇脑袋,说,“当心点,再有下次,可就直接掐死你了。”
黎簇在刚见到吴邪时也没想过同性恋这问题。Alpha喜欢靠本能活,他们这些刚分化的高中生小A,简直恨不得回到丛林社会,靠拳头解决一切问题。他第一次见吴邪,刚被绑来,是在病床上被他被臭醒的,那味道野蛮、嚣张、心狠手辣,野兽划地盘尿八百回也不过如此,任哪个同性闻了都要退避三舍,背地里怒骂一句神经病。文明社会,哪里来这种野蛮人?黎簇连吴邪长什么样都没大看清,只在心里有个粗糙印象:悍匪。
他是后来才发现吴邪此人长得倒很体面,睡着时斯文俊秀,风沙都遮不住养尊处优的一张脸,可惜一双眼睛太沉郁,看过来时旁人便很难再注意到长相,像被豹子盯上,再丰厚奢侈的皮毛,大概也不及那獠牙勾魂摄魄。黎簇一开始有些怕他。吴邪这种人离他太远了,小男孩儿对强过他太多的人是本能敬畏的,因为没那底气,但好玩之处在于,小男孩儿越怕,偏偏越是要上凑。
大概算无知无畏。刚牵回家的小狗是喜欢咬人的,拿那个软绵绵湿漉漉的小牙啃你,再嗷嗷叫上两声,它已经单方面胜利了。黎簇喜欢挑衅吴邪,那双漠漠深渊一样的眼睛看过来,他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有枪管顶上脑袋。最好是左轮,游侠决斗时那种浪漫一枪,很配吴邪。但没有,一次都没有。吴邪什么都不用做,只消看他一眼,他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心如擂鼓并获得瞬间怪异的快乐。
吴邪符合黎簇一切对大Alpha的想象,除了味道太凶悍,凑近就要汗毛倒竖,实在不好相处。以前也有人说过黎簇味道凶,低年级刚分化的Omega,十几岁新柳一样,眉目含春地向他抱怨,黎簇怪不好意思的,还以为是真的熏到人家,当即老老实实道歉。但他从没遇到谁能让他多起半分危机感,除了初见时的吴邪。好在日夜相处下来,吴邪身上味道变淡了。不知是有意控制还是黎簇日渐习惯,又或者是吴邪觉得狗已经训乖了,不需要再吓了,总之,那味道渐渐平和下来。黎簇终于敢开他玩笑,说:“吴邪,你的味道和你的人,一点也不像。”
彼时沙漠里万籁俱寂,王盟在看地图,闻言神色微妙地回过头来。吴邪枕在包裹上,对着笔记本勾勾画画,像那种每个人生命里都会出现的理科老师,不高,皮肤是亚健康的白,穿一身从来不浆洗到软烂的衬衫,连头发也很软,好像勾一下就会融掉,化进他手里那本写了十年也评不上职称的书里。吴邪问,哦,那我的味道该是什么样?黎簇没听见,还在直勾勾盯着他看,被吴邪拿笔记本敲了,这才回神:“啊,啊,什么?”
小孩呆呆的也挺好玩,吴邪没生气,又问一遍,“我的味道该是什么样?”
黎簇舔了舔干裂的下唇。吴邪手指上哪能有粉笔灰,那是古潼京沾了不知多少死人的白沙,他在心里嘲笑自己,狗屁数学老师,他这种落榜学生能被拉起来枪毙。他就开始乱诌,吴老板斯斯文文的人,信息素怎样都好,反正不该这么辣鼻子……
黎簇说“辣鼻子”时看到吴邪明显笑了下。很短,再看就没有了。
“……最好是又冷又酷那种吧,”小孩上下嘴皮子一碰,“平时不声不响的,大家遇到危险他就出现了,只要一闻到那味道就安心,哇,帅爆了……”
王盟听不下去了,三两步跨过来拿睡袋兜他头,“还帅帅帅,这是用来耍帅的吗?小屁孩咋这么多想法,睡觉!”
黎簇对王盟的紧张一无所觉,还在睡袋里挣扎,不依不饶的,“吴老板你自己说,这种怎么样,是不是特别帅,特别适合你?”
吴邪半晌也没有回话。王盟不闹他了,黎簇费劲从睡袋里钻出来个头,才听到吴邪慢慢说:“嗯,是挺合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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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簇在沙漠里与吴邪同吃同住同生同死,真是个狗也该养熟了,黎簇像所有男孩儿一样喜欢勾肩搭背,而吴家小佛爷也早习惯了有狗他身上扑,王盟眼见着黎簇毛手毛脚,眉头皱得随时能把小兔崽子拉去浸猪笼,但吴邪没发话,他就不好说什么。
黎簇,天下第一聪明小狗,一天天的倒也不是白扑,他有种错觉,最近吴邪信息素真变成了他想象的那种酷哥味,冰天雪地里一丝柔情,勾得他动不动就发呆,回过神来被自己骇一跳。我操,他想,我不会是同性恋了吧。
黎簇没听过谁信息素还能变来变去,他吴老板身上邪门的事很多,但应该还不至于邪门到突然变性,只得把一切归因在自己身上——所以吴邪觉得这小孩好玩自有其道理。比如他心神不宁日思夜想怀疑自己性取向,却从没觉得对象是吴邪有什么问题。
大概小动物都靠直觉为生。
那天吴邪发烧,这在沙漠里不是什么好兆头,吴邪只说他累,早早回帐篷里休息。别人不疑有他,黎簇觉得不对,偷偷跟上去,看到王盟在给吴邪打针。针管没有贴标,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渠道来的药水,黎簇只看一眼,脑袋嗡鸣,本能地肌肉暴起。
他被勾起某种猛烈的冲动,直想冲上去把那药水抢了,砸了,毁得渣也不剩,然后自己上去替它……替它干什么?黎簇不知道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水被推进吴邪身体里。他不声不响躲在门外,胸膛起起伏伏,许久后才缓缓平复。
白沙之上万籁俱寂,少年的眼珠黑漆漆,反着沙漠里雪亮的月光。
黎簇前半辈子确实是好人家小孩,他没见过这种能毁掉一个omega的抑制剂,还不知道本能从何而来。三针下去吴邪显得更加疲惫,眼睛都睁不开,倒在一团团粗粝的沙里,像祭台上刚放了血、安静而丰美的活牲。王盟在他身边似乎有些焦躁,坐立不安了一会,说,我出去透透气,很快回来。吴邪许久没有动静,王盟便等,直到吴邪迟缓地点了点头。
过了片刻,帐篷又被掀开,沙漠刺骨的夜风钻进来,吴邪背对门帘往睡袋里缩,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,“王盟……再给我盖两件衣服。”
黎簇站在他身后,能看到他后脑的发梢被冷汗浸湿,一绺一绺贴在颈子上。那块皮肉不知怎么的有些红肿,黎簇牙根发酸发涨,忍不住拿舌头顶住犬齿。
帐篷里静了会,吴邪闭着眼睛,又一次开口:“……黎簇,拿两件衣服。”
黎簇没听话。他绕到吴邪身前,拉开睡袋拉链,将自己塞了进去。野外睡袋够大,但塞下两个男人还是太吃力了,吴邪此刻没力气骂人,昏昏沉沉便随他去。拉链再次拉上时两人形如硕茧,紧紧包裹在一处,睡袋被撑满,覆在他们身上像层薄薄的胎衣。黎簇小声说:“我更暖和。”
吴邪发着高烧,体表却冷,抱起来一层冰凉的汗。黎簇小时候去乡下玩,惊蛰时分遇上一条刚出洞的蛇,鳞片贴着皮肤缓缓游移,也是这样冷而潮湿的触感。那条蛇在隆隆春雷里咬穿了他的手掌。黎簇不自然地蜷了下手指,试探着伸出手,环上吴邪肩膀。
他确实暖和,吴邪极自然地偎过来。吴老板风尘里走了三十多年,如今剥皮去骨抱在怀里,竟然也是软的。蛇被闻讯赶来的长辈掐死,软绵绵垂在黎簇臂弯中,随时都要滑走,好像连尸体都狡黠,黎簇慌忙一抓,那条手臂便游开了。
“你乖一点,”吴邪抽回手臂,松松搭在黎簇身上,像所有养育过孩子的家长,在最疲惫时靠本能哄他的小孩。他连声音都累,含着水汽,听起来雾蒙蒙的,“别乱动,闭上眼睛,陪我……睡一会……”
黎簇僵住,不敢动了,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,却什么也没有,除了他那还未碰过omega的犬齿酸到发苦。吴邪身上初见时那股子煞气消失无踪,呼吸吐在他颈窝里,春山雪融一样湿漉漉淌了一地,黎簇呆呆傻傻,后来才发现那是冷汗。吴邪高烧中的冷汗,和他自己的。
操,我真的是同性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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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簇只当了几天的同性恋,还未等到他痛定思痛准备好变成基佬,黑瞎子来了,吴老板身上消失已久那狗厌人嫌的大A味也一并回来。黎簇脸色发青,不知是被熏的,还是因为滚烫一颗心突然冷却,才发觉五脏六腑早早被烧痛了。
那时吴邪和瞎子刚刚碰面,一句话也没说,两人十分默契地走到一起,瞎子勾着吴邪肩膀,把他往拐角带。彼时还在古潼京地下,两人一副闷声不响便要单独行动的样子,黎簇莫名其妙,问:“你们去干嘛?”
瞎子回头看了他一眼,吴邪却没搭理他,直直往前走,好像有什么急事。瞎子追了两步把人重新勾回来,捏捏吴老板的后颈皮,被吴邪一手格开。瞎子笑着回黎簇:“我们去尿尿,一起来吗?”
黎簇显然被两个中年男人的女高中生行径恶心到,翻了个惊天白眼。 二人并未走远,似乎只是找个地方谈事,隐约有瞎子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种令黎簇陌生的缠绵语调。黎簇最烦有人把他当小孩,便悄悄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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